从福鼎市区出发,沿着盘山公路,坐了45分钟车,来到福鼎市佳阳畲族乡双华小学。此时,今年57岁的兰承斌,正给五年级学生上英语课。
“你们的担心是多余的”
上个世纪70年代,19岁的蓝承斌从宁德地区民族中学高中毕业后不久,成为一名民办代课教师,每月6元的工资。从此,他穿梭于家校之间,与孤寂的大山相伴。他从家到学校每天要走5公里多的山路,不管刮风下雨,山路泥泞湿滑,他从来没有放弃过。就是这样的一条路,蓝承斌风雨兼程,一走就是37年。
双华村地处闽浙边界山区,全村500多户、2000多人口分散居住在10平方公里大山里,是一个典型的少数民族村。因地处偏僻,久而久之便出现了“教师无人愿教,学生无心读书”的局面。
蓝承斌是大山的儿子,目睹目不识丁的父老乡亲,用黄豆记数、用火柴梗记工,他内心受到了强烈的触动。作为双华村寥寥无几的高中毕业生,村支书上门请他当村里会计,开出“记两个男劳力工分”的诱人条件。可蓝承斌毅然放弃了,选择在隔壁的民族村罗唇小学当起一名民办教师。次年,在双华村干部的强烈要求下,调到离家5公里路的双华村小学,语文、数学双肩挑。
1986年以前,蓝承斌巧妙地运用复式教学法,同时给学前班和一年级学生上课,课程表上语文、数学、社会、音乐、体育、美术、课间休息、课外活动一样不少,讲完语文课再讲数学,上完了一年级课,布置作业接着上学前班的课,每天6节课“轮回巡演”。
如今,双华村小学的学生大多是留守儿童,孩子得不到家庭的温暖。蓝承斌把每一个学生当作自己的孩子,无微不至地关心呵护。
三年级班上有位最小的留守儿童叫李怡茗,只要一下雨,蓝老师都挤时间自己上门接送。
李怡茗奶奶说:“年初时怡茗父母考虑我年纪大了,想把她带到广东去读书,后来被我拦下来了。我对他们说有蓝老师,你们的担心是多余的。”
2010年秋季开学初,枇杷坑自然村的四年级学生钟新金父亲因病去世,母亲多病,家中还有年迈的爷爷奶奶和幼小的弟弟妹妹。开学好几天了,钟新金依旧没来上课,蓝老师便赶到钟新金家中。两位老人哭诉着说:“我们也想送孩子读书,但是没钱,你看这学费能不能迟点交?”蓝老师心酸着说:“钱我先垫着,书照样发给她,课照样让她上!”期末,钟新金的学费没有送来,就这样,蓝老师瞒着家人,资助钟新金直至去年小学毕业。
30多年来,蓝承斌孜孜不倦地学习,教学工作开展得有声有色,教学质量始终居学区同年级前茅。中心校多次要调他走,每次都被他婉言谢绝。“这里的孩子们更需要我!”蓝承斌说。
“生活清苦不算什么”
双华小学现在只有90多名学生,80%是留守儿童,但把家安在学校的老师就蓝承斌一个人。为此,蓝老师校长、工勤、门卫、班主任一肩挑。他“自豪”地说,“我是门神,早上我要第一个赶到学校,否则学生进不了校门;下午要关锁校门后学校才安全。”
除了承担校长和老师职责外,他还是学生的“保姆”。因为路途远,孩子们走到学校就口干舌燥。早些年,农村自来水还没有开通的时候,考虑到学生年龄小,压不上井水也扛不动水,他就每天早上准备好一桶饮用水,摆在教室墙角的课桌上。
学生蓝家秀,从小学到大学毕业的生活费都是蓝承斌资助的。如今,蓝家秀已成为福州一家大型民营企业的高级管理人员。2006年,蓝家秀为老师提供了一份月收入5000元的工作,但被谢绝了。
2011年,蓝承斌从双华村小学校长的岗位上退下来了,但他依然坚守在教学一线。离任前,曾经有领导考虑到蓝承斌长期在村小工作的艰辛,拟调他到中心小学任教。但他说:“生活清苦不算什么,孩子们不能没老师教。”
如今,蓝承斌仍然兢兢业业,还经常利用课外时间帮学生补习功课。他说:“争取退休后返聘到村小继续任教。不行的话,打算退休后自购书籍、报纸、杂志,办一个农村小图书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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