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湾陈氏古厝:沧桑百年一去不返
佳湾陈氏民居全景复原图
佳湾古村今貌
“横厝”与“新厝”之间分隔的“四抬巷”
贡士宅前埕的两副旗杆碣
佳湾位于太姥山镇东北方向的沿海小村,背倚月江山(油坑山),面朝太姥“笔架峰”。月江山东麓是一片茂密的原始森林,这就是佳湾林,佳湾林如同一只巨龟浮游入海,因此,人们也称这座山为龟山。只有穿越时空的隧道,人们方能想象这座古老而静宓的佳湾林。佳湾林既神秘又幽深,直至令人恐惧,缘于这座森林太大了。
佳湾过去有古厝五座,村上的黄家独占北边第一座,陈家拥有四座;五座古厝自东向西,麟次栉比,“横厝”大院与黄家比邻,“新厝”居中,“贡士宅”与“新厝”相邻,“以昌堂”居末;居中的“新厝”历来是村民活动的中心。按建造时间顺序,佳湾陈氏建造的第一座民居为“以昌堂”(两进式,明隆庆五年陈宾所建),占地面1000平方米。第二座民居为“横厝”,存在时间约1683-1823年间,两进式明楼,占地面积约2000平方米。第三座为“贡士宅”,为文苑名士陈淑孔居所,建造时间较横厝迟几年,为陈淑孔族间子侄集体捐资所建,为两进式明楼,整体较朴素,占地面积2000平方米,前埕尚存两副旗杆碣。第四座为“新厝”,又称大厝。
“新厝”为佳湾陈氏第十二世陈正溥所建。陈正溥(1762-1824年)四岁丧父,承慈母遗风,为人刚毅果决,慷慨好施,独自务本为农,勤俭持家,不事奢华。迄娶室毕,陈正溥即择地安葬祖父;又另于店下坑门里觅吉地,修坟茔安父母,时乾隆辛亥年(1791年),陈正溥年仅29岁,其孝行闻于市。嘉庆十九年(1814年)推为乡饮耆宾;六年后,陈正溥开始建造新大厝,历时两年建成。
陈氏新厝为三进式并附两庑,进深92米,宽76米,占地近7000多平米,共有房间一百余间。大厝南北走向,由门厅、天井、二进门厅、二进天井、正厅及前后两侧厢房组成的三个错落的四合院,二层建筑,悬山顶,穿斗式木构架,标准的江南民居风格。陈氏新厝特点有四:一是选料精细,花岗岩石条,俱为江浙一带“压船”带回。二是天井宏大,天井为“三合”打磨,长十八米,宽十二米,冠绝闽浙;三是构式三层,两侧厢房俱为三层明楼,在本地民居中较少见;四是自然得体,大厝整体有中轴线,但依山伴水自成一体;四是朴实无华,大厝占地面积宏大,但木结构雕刻却较为朴实。
道光二年(1822年)新厝刚落成,乔迁日子还未定,就发生了著名的“四抬巷”之争。陈氏新厝西侧为福鼎望族杨家祭祖路,后山系宋提刑杨楫墓;陈家在路边砌院墙,墙已砌成。杨家认为其祭祖路为八抬大轿宽,而陈家认为是四抬轿宽,因历史久远谁也不知道当初到底多宽。一边是本地望族宋代理学名家杨家,杨氏一门九进士,在地方声名赫赫;一边是本地新兴家族陈家,相传佳湾陈氏“九代富甲”,家族创纪录长富不衰。双方互不相让,相持不决,终闹至福鼎县衙。陈杨双方尽出本族头面人物斡旋,并发动姻亲相助,于是一条区区巷子事越闹越大,最终告上福宁府衙。双方耗尽财力,尽请亲友相助,官司耗时两年。最终陈氏取得胜讼,从此杨家祭祖路被围成四人抬轿子宽,形成如今的“四抬巷”。
为了这场官司后,陈氏透支严重,内财耗尽,再也经不起任何折腾。而在此节骨眼上,债主及姻亲都来讨要钱,于是将刚落成未入住一天的新厝抵于债权人之一黄家。眼看辛辛苦苦建成的新厝,瞬间拱手让与他人,新厝主人陈正溥身心陪受刺激,虽然在“四抬巷”之争中取得“胜讼”,但也无法弥补新建大厝让与他人带来的心灵创伤。道光甲申年(1824年)十月间,新厝主人陈正溥忧郁而终,这与“四抬巷”之争相隔不到半年。
此后“新厝”就一直由黄氏族人世代居住,直至1922年前后,因牵连地方匪犯,新厝被地方政府赴之一炬。独存新厝右侧一厢房,本世纪初的一场强台风过后,仅存的院落终损毁殆尽。佳湾陈氏民居历几代人的艰辛,先后建成四座大宅,在农耕时代的小山村,举一族之力,显然相当不易。随着时间的推移,陈氏后人不断走出山乡融入城市,于是这些独处乡野的古豪宅慢慢地淡出人们的视野。
岁月沧桑,最后一座佳湾陈氏古厝民居穿越时空百余年,在日新月异的今天悄悄的降下了她的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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