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传统手工瓷匠正在制作一只瓷碗。
南广村一处满地陶瓷残片的古瓷窑遗址。
(记者 潘峻松 文/图) 它是福鼎首次发现的南宋窑址。
1982年8月,福建省考古队伍曾到此调查,惊喜地在这里发现了厚0.8~1.2米的堆积层多处,出土了彩青釉执壶、碗、碟和部分窑具,具有很高的文物价值。1989年4月,它被公布为县级首批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它就是位于福鼎市磻溪镇西北部、距磻溪镇28公里的南广古瓷窑遗址,面积达2.5平方公里。
心灵手巧的先民们曾在这里,将他们毕生的智慧和心血,凝聚成数千件白如雪、明似镜、声若磬的珍品。日前,记者探访了福鼎磻溪镇南广村的一处古瓷窑遗址,搜寻那段先贤留在时空中的往事。
古窑传奇 相传瓷匠曾为皇家御用
在福鼎市磻溪镇南广村年逾花甲的李国凤老人引领下,记者沿村后一条古“官道”,经过近一小时跋涉,来到了一处堆满了瓷器残片的炉灶状构筑前。
李国凤告诉记者,这就是一座古瓷窑。这座窑仅有1米多高,依着一个坡面凿砌而成,仔细察看,窑壁因经年烧炼,已结起一层皲裂状的瓷化面,色泽雪白,极似古瓷工艺中特有的“纹片釉”。距目击第一座窑址约10米左右,又有一堆较为规则的石砌构筑物,李老汉说,这是一座大窑,去年省里和福鼎市文化馆曾来过一些人还到这里看过,说是已经有两三百年的,已经塌了不知多少年月,据传说,这个窑里出来的陶瓷,很多是官府里用的。
走近细致端详,只见一段宽约5米,较为平整的一段瓷窑的残基掩藏于枯叶杂草间,岁月为它上了一层青釉,仿佛一块无字碑,寂静地见证几个世纪的沧桑。拂去杂草,曾同样经过高温的残基内壁形成了一层珐琅质融熔层,呈琥珀色泽,可见其温度之高,绝非一般民瓷窑所能及。
这不禁令人浮想起当年陶瓷工匠先民们在此运作的情形。“传说,祖上的瓷匠是从北方京城迁下来的,他们有不少为王侯甚至皇家烧制过贵重的瓷器。”李国凤老人介绍道,“后来不知是何缘故,官府不准匠人们烧制一种水平很高的瓷器,这下子他们只好把窑封闭了,背井离乡另找活路去了,这些瓷窑也就此沉寂。”
今窑仍存 日用瓷器销于闽浙交界
在闽浙交界的福鼎叠石乡车头自然村一带,至今仍有零星的瓷窑在烧制。
李国凤说,这种窑只烧制一些民间用的碗碟、箸笼(筷子筒)、瓮、罐等,而南广有部分瓷窑直到解放初期还在进行生产。他曾经见过当年不少十乡八邻拉着板车来采购瓷器的商贩,有的甚至来自邻省温州的一些乡村。当时一车碗碟之类,好的可以卖到10个银元,折合今天的人民币约400元左右。
如果李老汉所述不虚,那么由此可以看出当时南广瓷窑仍具有一定的生产规模,但所产瓷品已非那些做工精湛具有极高价值的官窑宋瓷,而是工艺粗糙简便,适于大批量生产、大量需求的日用瓷器。
走出古窑群后,经过了一处已被采挖去一面,呈陡崖状的山体。此处所裸露的土壤色质纯白,并非其它山土寻常可见的赤红或浅黄。据李老汉介绍,这里便是古窑群的瓷土原料采集点。
李老汉上前取了一块馒头大小的白色土块,用手一掰再一捻,只见白面般均匀的粉末从指间泻落,这就是制作陶瓷所采用的高岭土,由于质地近似面粉,在粮食困难的年代,不少人甚至以此充饥。据他回忆,上世纪50年代初这处矿场的场面相当热闹,村里百余号人,那挥舞的锄头如同下雨一般,采下来的土块装上数百辆板车运往瓷窑,只记工钱不算土价。在当时,运一车土大约可得工钱2角至5角不等。
采土——运料——制坯——烧窑,拼接成了完整的制瓷工艺的流程:这些高岭土运至瓷窑附近作坊,瓷匠们将这些料土粉碎,细细过筛,然后化浆、榨泥等加工,制成适于各种成型方法的坯釉料;再将制备好的坯料,用各种不同的方法制成具有一定形状和尺寸的坯件,然后干燥,上釉;将经过成型上釉后的半成品,在高温窑炉烧制出窑。
部分出土的瓷器。
现代瓷器生产线上的瓷制品。
古艺精湛 南广陶瓷业由盛而衰
据福鼎市志所载,南广古瓷窑遗址曾出土了从宋代以来,历朝历代的彩青釉执壶、碗、碟等古瓷件以及部分窑具。但年代久远,那些能工巧匠早已作古,村中再无善此技者,古瓷也绝迹,现在已没有完整保存下来的。
曾在福鼎盛极一时的陶瓷业是如何萌芽发展直至最后淡出的?对此,记者请教了对陶瓷研究鉴赏造诣颇深的福鼎市收藏协会会长褚克勇。仔细看过记者拍摄的南广古窑遗址的照片,以及部分陶瓷残片的影像资料,褚克勇指出,这些瓷器残片大部分为单色釉瓷,根据残件工艺特点看,大致可断定为明代以前所制碗、壶等一般民用瓷。
福鼎陶瓷业的历史,最早可追溯到新石器时代的马栏山文化,可查找到的文物已有陶、青瓷等,工艺水平接近于浙江越窑。2007年,在福鼎山前枕头山一带曾出土过宋代以前的瓷品。其中以生活用品、炊具等居多,大多采用高温、低温上釉法。
据福鼎旧县志记载,磻溪南广村的先民们主要来源于李氏和林氏的几支族人。唐开元初,来自济南郡的林尊、唐“九牧”公之后裔林义章带着子女,迁居到了温郡昆阳(今浙江平阳县)。到了北宋太平兴国三年(公元978年),林遇从浙江昆阳迁居到了今福建福鼎市磻溪镇的西宅拓基立业,即为磻溪林氏肇基始祖。李氏则在元至正年间,七世祖李齐三迁居到了磻溪镇南广村。
这批迁徙洪流中,有不少制作陶瓷的匠人,将纯熟的技术带到了高岭土蕴藏量丰厚的南广,从此就地取材开窑烧瓷,使得陶瓷艺术在福鼎生根发芽并蓬勃发展,工艺特色从青瓷到单色釉、隐青等,到了元、明出现了青花瓷、釉里红等珍品。
由于历经战火及社会动荡,加之外来陶瓷器的输入对本地的冲击,清代到民国时期,福鼎当地的陶瓷工艺便逐步走向了不进反退,渐趋衰亡的阶段,最后于“文革”时期销声匿迹。
今非昔比 高技术陶瓷大发展
在科学迅猛发展,技术日新月异的今天,高技术陶瓷亦取得了快速发展,在结构、功能、外观上实现了新突破,尤其是纳米陶瓷、高温结构陶瓷、精细陶瓷的问世,给传统陶瓷产业带来了发展契机,推动了陶瓷产业新一轮的大发展。可以说,依靠科技进步、依靠产品结构改变、依靠发展方式转变已成为陶瓷业发展的一种趋势。
据宁德市俊杰瓷业有限公司工程师刘子康介绍,陶瓷材料一般分为传统陶瓷和现代技术陶瓷两大类。
传统陶瓷是指用天然硅酸盐粉末(如黏土、高岭土等)为原料生产的产品。因为原料的成分混杂和产品的性能波动大,仅用于餐具、日用容器、工艺品以及普通建筑材料(如地砖、水泥等),而不适用于工业用途。
现代技术陶瓷是根据所要求的产品性能,通过严格的成分和生产工艺控制而制造出来的高性能材料,主要用于高温和腐蚀介质环境,是现代材料科学发展最活跃的领域之一。
同金属材料相比,陶瓷的最大优点是优异的高温机械性能、耐化学腐蚀、耐高温氧化、耐磨损、比重小(约为金属的1/3),因而在许多场合逐渐取代昂贵的超高合金钢或被应用到金属材料根本无法胜任的场合,如发动机气缸套、轴瓦、密封圈、陶瓷切削刀具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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