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8年,福鼎四中从一座古庙办起,今天,已经是一座颇具规模的完全中学了。在福鼎四中建校50周年之际,掀开尘封久远的历史,回眸福鼎四中五十年来的若干历史画面,一些零星的往事逐渐清晰了起来,一些有关福鼎四中的历史片断逐渐清晰地在眼前重现。
张序牍老师草拟的U形图
1958年的春天,我正在福鼎三中(校址在白琳,1956年创办)就读,一个周末,我请假回秦屿,班主任老师对我说:“今天张序牍老师要去秦屿筹办初中,你就顺便陪他去一趟吧。”
当时张序牍老师在福鼎三中任教生物,说实话,上课不是他的专长;他那时已经五十多岁了,个子高,脸色黝黑,待人挺和蔼。一路上跟我边走边谈,他告诉我文教局调他到秦屿筹办四中,任总务主任,学校下半年就要开学,时间很紧的,现在没校舍,学校就设在后岐的奶奶庙(临水宫)。
我们翻山越岭,走了40里山路,傍晚时分抵达秦屿。一到秦屿,张序牍老师顾不上休息,就急着要我带他去奶奶庙看看。我们穿过窄窄的后岐街,来到奶奶庙前:两株参天的古榕树似乎正在印证着这座古庙的悠久历史,庙宇为硬山顶的古建筑样式,由前厅天井两廊正殿组成四合院,六进三间,前面是一个戏台,戏台的对面就是神殿,中间隔着一个天井和两道廡廊,天井的中间是放生池,池中有两座半圆形的小小石拱桥,桥上有石栏,倒也十分别致。我们站在小桥上,张序牍老师对着我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比比划划,不仅规划着如何改建奶奶庙,应对当年开学急需,还在草拟着四中未来U形的蓝图。当时,学校的草图已经在他心中初步形成:把奶奶庙改建成生活区,在对面的农地上建起U形的教学区。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幽静凄清的古庙,在大榕树的荫庇下,日暮时分觉得有些阴森可怖。我不禁脱口而出:“在这样的地方上课,学生会害怕的。”张序牍老师笑了:“不会的,奶奶菩萨会保佑孩子们的。”
1958年经历了超强台风、大炼钢铁,福鼎四中办成什么样儿,我不得而知。六十年代初,我在福鼎三中任职,因为工作关系,常常到四中来,看见奶奶庙门口的两株大榕树已经荡然无存,据说被1958年的超强台风连根拔起了,树干成了大炼钢铁的燃料。奶奶庙经过改建,成了学校食堂和师生宿舍;对面是两座并行的低矮平房,那是教室,与横向的一座二层楼房构成了U形的建筑立面。张序牍老师十分欣赏他的U形杰作,曾得意的带我观赏他的U形图:三面的教室围着一个操场。当时全校仅六个班级,在学生不多经费不足的情况下,这种设计确实经济实惠。
不曾想到,在此后长达40多年的时间里,福鼎四中的教学区仍然局限在这U形的圈子中。
浩浩荡荡的劳动大军
那时正值拨乱反正时期。初中是二年制的,我接任初二(3)班班主任,教三四班语文。那时的学生习惯于“闹革命”和“爱劳动”,学生劳动体能和积极性简直令我吃惊。一次劳动课,学校劳动组布置我们班把学校厕所的粪便运到屯头农场,开始时我认为这根本不可能,想不到上午我在班上一布置,竟然全班齐声欢呼;下午,不论男女大小,在班干部的带领下,各自带着木制的大便桶,还有粪勺、扁担,不顾脏臭,掏的掏,抬的抬,挑的挑,一支劳动大军浩浩荡荡地向屯头进发了,来回五六公里,半天运行二三次,大家欢欢喜喜地完成了任务,像是上体育课似的,生龙活虎,朝气勃勃。
但一说起学习,许多学生就又泄气了。那时多数学生没有养成读书的良好习惯,无心上课,不爱读书,不写作业的学生大有人在,语文课读的多是抽象的政治论文,毫无人文气息,也难怪学生不爱读。学生之所以爱劳动和体育,主要是因为厌读。但即使在那样的环境里,在我当年任教的班级中,还是有许多孜孜不倦刻苦求学的好学生,林天庆、王瑞娥、刘桂荣、丁合剑、黄玉芝以及后来的张昌剑、林力涵等同学至今仍留给我深刻的印象。
文化大革命的后遗症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根除的,福鼎四中是文化大革命的重灾区,直至八十年代中期,四中的学生才真正出现了书声琅琅、自觉研读的喜人现象,逐渐形成了勤奋学习、严守纪律的良好风气;教师的教研气氛逐渐浓厚了;良好的校风终于形成了,高考、中考上线的学生逐年增加,学校也渐渐有了名气。良好校风的形成是社会进步的标志,是福鼎四中全校师生长期努力的结果,也是福鼎四中最可宝贵的精神财富。
“秦屿老师办公室”
福鼎四中可谓秦屿的最高学府,当年这最高学府几乎没有当地教师,这不正是当地文化教育程度低落的社会现象吗?如今福鼎四中近200名教师,几乎全是当地人,几乎全都来自福鼎四中培养出来的学生,教师的学历也在不断升级,这正是社会文化教育进步的缩影,是福鼎四中软实力的体现和办学成就的历史见证。
走出U形的圈子
就我所知,从上世纪六十年代初到八十年代中期的二十多年间,福鼎四中没建过一座新楼房,所有的旧校舍全是砖木结构,直到1987年,才在旧有平房的地基上建了一座砖混结构的三层教学楼,以后建造的两座教学楼也都是砖混结构,也是在原有平房的地基上改建,仍然保留着原来U形的立面结构。2000年以后,福鼎四中新建的教学楼终于走出了当年张序牍老师们设计的U形的圈子,而且是混凝土框架结构了,新的楼房越建越高大,越建越漂亮了,操场更是向外大面积扩展了。福鼎四中,已经是今非昔比,它已经是一所以高中为主的面向全市招生的有3000多名学生的完全中学,走进福鼎四中,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座四五层、六七层的高大楼房,教学楼、实验楼、综合楼鳞次栉比,色调和谐,错落有致,在花草树木的映衬下,赏心悦目,蔚为壮观。倘若张序牍老师有知,该不会再夸耀自己当年那半封闭式的U形设计了吧,该将含笑于九泉矣。
我是一名普通的退休教师,限于见识和能力,只能回眸旧时若干零星的画面,追溯福鼎四中建校五十年来的几个历史片断,让后来的人们更加清晰地看到福鼎四中发展和进步的历程,借以表达我对福鼎四中诚挚的爱;但愿今天和明天的福鼎四中师生们继承和发扬前辈们艰苦办学的精神,让福鼎四中越办越好,以科学的发展取得更大的进步,为秦屿镇和福鼎市,为我们国家培养和造就更多更优秀的人才。
作者:大方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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