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咔磕”、“敲罟鱼”,是广大福鼎群众对大黄鱼的独特称呼。目前福鼎众多的文史资料中,很少有记载这种鱼的别名以及当年福鼎大黄鱼丰产盛况。笔者专门采访了93岁老人林上錾先生,他曾在白琳供销社水产批发部工作27年,他至今对那一段岁月记忆深刻。本文即是根据老人的回忆整理而成。】
咔磕是什么?你们知道吗?咔磕就是大黄鱼,也叫敲罟鱼。因为大黄鱼头上有两粒砂,在水里听到黄戟木敲打的咔磕声或敲盅声,头就会发晕,成群结队的大黄鱼就会往渔民围好的大围缯里游,所以咔磕、敲罟鱼就成大黄鱼的别称。
1953年,我被招入白琳供销社工作,分配到水产批发部,原来人员很少,到了1960年初,工作量渐渐大起来,水产批发部(现在玉琳西路供销社老人会)改由县水产公司和白琳供销社双重领导,并且成立水产组,由张庆略任组长,我担任业务总管,吴云其、林石妹负责采购,陈仁丹、方德古、林时滴、林梅生等负责水产组门市部及其他临时任务。那一年,粮食供应锐减,许多人都吃不上饭,唯有“咔磕”非常多,可以当饭吃,白琳当时人口3万多,人均1斤鱼,每次水产分配是300担。我们水产批发部敞开供应新鲜大黄鱼,每4至5天分配300担,鱼价为每斤8分钱至1角钱,略有浮动。每次分配的咔磕鱼都在白琳后岐码头上埠,后岐码头有一水产仓库,内设有鱼池两个,由陈维通负责,鱼上岸后先按每个大队人口数进行分配。一部分分配到供销社各代销点,主要有水郊、沿州、勤俭、郭阳等大队的代销点,大部分鱼由板车或拖拉机运至白琳水产批发部当天进行销售。没有销售的鱼怎么办呢?就用盐腌的办法放入鱼池进行储存后出售。批发部也只有两个大池,每个大池只能腌200担鱼,加上后岐码头两个池只能腌制800担大黄鱼。有时鱼池不够腌,就由供销社出面向白琳茶厂、白琳纸厂甚至私人的染布坊借用大水池。腌制时就像如今用手工抄水泥一样,把鱼倒在地上混和上盐,1斤鱼用0.15斤的盐均匀搅拌,然后装入水池,储存二、三天进行出售,售价每斤0.25元。
大黄鱼量实在太多了,腌制后依然买不掉怎么办呢?当时采购员吴云其在温州水产交易所得到一信息,腌制的大黄鱼每斤批发5角钱。那时福鼎县政府政策是不允许咔磕鱼外运销售的,只鼓励民众当地消费,可是群众购买力有限,而且很多家庭吃腻了咔磕,都把咔磕当饭,米饭当菜。码头与批发部的库存都存放不下,还多出130担的咔磕,供销社领导林主任得知这一信息后就派我押运咸“咔磕”到温州,雇了一艘木帆船,因风信不好,船在海上航行两天,才到温州水产交易所,采购员吴云其不在温州,我人生地不熟,普通话又说不标准,幸好带着一张白琳供销社的介绍信,嘿!还真管用。“咔磕”鱼在交易所内,身体有点发黑,可能是在后岐码头腌制时放盐太少,卫生防疫部门赶来认为鱼有些变质不让交易,要求晒干后才能出售,我央求交易所的领导与供销社林主任直接联系,最后达成协议,每斤按0.35元交易(还是偷偷交易),过秤时,原来130担的鱼因损耗只剩下112担,我要求钱直接汇回供销社,留下20块钱给我做盘缠,在温州到处看一看(第一次来温州)。
据2003年版《福鼎县志》记载,福鼎县在1960年从广东引进“敲罟”作业,捕获大量黄鱼。沙埕公社水生大队曾创一网捕获大黄鱼665吨的超水产记录,轰动一时。1960年,全县仅“敲罟”一季,产量达2.71万吨,占全年捕捞总产量的91.1%,但这种残酷的捕捞方法,给大黄鱼资源造成毁灭性灾难,1964年国家便下令禁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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