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天监少监将其跪献与建文帝。匣内除僧帽、僧鞋、度牒、剃刀、银两和羊皮纸逃亡线路图外,最重要的是还有一件护身袈裟。
建文帝仰天长叹,只好身穿袈裟,按逃亡线路图所指,一路南逃。
无独有偶。在福建宁德支提寺也一直珍藏着一件神秘的袈裟。这件袈裟被称为五爪金龙紫衣袈裟,袈裟上有九条金线织成五爪金龙,距今已有五百多年历史。
这件五爪金龙紫衣袈裟呈梯形,上宽216厘米、下宽300厘米,两边长108厘米。它由18种不同颜色的云锦面料有机地裁剪、缝纫而成,光面料颜色就有10 种。 云锦面料极其繁杂细腻,不论面料的颜色、织物组织、经纬密度都有明显的区别,包含了库缎、库金、织锦、妆花等工艺,几乎囊括了云锦的全部品种。
袈裟
云锦是最为华丽高贵的锦缎,是中国丝绸的皇冠。 南京云锦是御用“贡品”,用料考究、织造工精,花纹色彩典丽精美,人们把它比喻如天上云霞般的美丽,故称“云锦”。
按《支提寺图志》记载,这件袈裟为明万历帝所赐,是明中期的稀世珍品。但明史专家马渭源认为,支提寺云锦袈裟大量用金、缂丝技术和本色暗花的云锦色彩尽显明初南京云锦技术之特征,这件袈裟应是明永乐之前制作的宫廷御用珍品,是现今为止发现最早的南京云锦稀世瑰宝。
(同期声———马渭源:宁德支提寺袈裟有两个关键性的术语:一个是云锦,一个是袈裟。
何为云锦?我们现在都知道云锦,南京云锦它的明清时候的发展,和元朝到明初的发展,不一样的。这里边包含了用料,一个制造技术,等等。你比如说用料,南京云锦在明初的特点,这在史书上和云锦史上,南京云锦明初它是大量用金。)
(配音)明初技术承继元代大量用金于织锦之中,使得明初南京云锦特别高贵典雅,又经久耐用。而宁德支提寺云锦袈裟就是大量用金的实证,由此反证出它是明初之宝物了。
(同期声———马渭源:第二个问题,也就是技术制造,技术制造当中,实际上宁德支提寺袈裟,有一个问题,叫做缂丝(技术)。缂丝,现在这个技术在我们的南京云锦研究中,已经失传了,但是在明初是有的。第三个问题就是说,明初云锦的图案的画色、布局。这是绘画,它显示出明初的云锦气魄很大。颜色不是太艳丽,大概在明朝中后期以后,云锦逐渐变了,气势变得没有那么大了,颜色变得鲜艳,(配音)而宁德支提寺袈裟在本色暗花基础上用织金方法织成,具有明初云锦色彩之特征。如果这件稀世云锦袈裟是明初或明永乐前的,便否定了《支提寺图志》的记载———她不是明万历帝所赐。)
那么,神秘的支提云锦袈裟的主人到底是谁?
根据《支提寺图志》记载,支提寺先后五次受皇家赐紫衣袈裟十九袭,其中仅大迁国师就达三次十七袭。这件袈裟就是明万历帝赐予大迁国师的。
历史的真相确是如此吗?
史学研究中,在文献记载走投无路的情况下,绘画与艺术装饰造型或许是打开迷宫大门的一把金钥匙。马渭源、李少卿、王道亨等专家从支提袈裟主体图饰含义否定了这件袈裟是明中期之物的说法,他们认为支提云锦袈裟尽显明初宫庭御用的规制,其主人应是明初宫廷之主。
(同期声———南京云锦世家李少卿:我想呢,从大量的用金,我前头分析了,到了万历年间,它没有这种材艺,而且从十三陵出土的皇帝服装来看,也只有中间的一块,其它都是撒金的,不是像有这么浓重的用金。还有缂丝,这种技术到了后面就不见了,也许就失传了。那么明代的色彩比较稳沉,清代比较华丽,这也是一个特点,那么从这里面都能断定,明代初年,永乐期间的。根据带来的资料看呢,我认为应该是初期的。)
明史专家马渭源同时还从袈裟的主体图饰等几个方面来证明这件袈裟的主人是明初宫廷之主。
袈裟的主图图饰不是非出世(佛教主题)内涵为主,而是以出世内涵(龙饰主题)为主,整件袈裟布满大大小小形态各异的行龙、团龙、九蟒。其中,袈裟正上方“横幅”上的6条五爪龙并不居中,左边应该还有3条五爪龙的位置已经被黄色丝绸“补”住了。此袈裟正上方“横幅”应该有9条五爪龙。
她与袈裟正中位置的5条五爪龙构成了“九五”之数。
此外,袈裟左右两边的长条云锦上,布满了云龙纹样图饰;而袈裟底边的22盏宫灯纹样图饰,绣有“福寿”字样。查阅《明史》舆服规制,即可告知袈裟拥有者必是皇帝无疑。
这是一件与明初皇家或皇帝有关的极品袈裟,这件袈裟的主人曾经当过皇帝后又当了和尚。充满神秘色彩的宁德支提寺云锦袈裟规制特别,迷雾重重。
建文帝的有关史料已经被朱棣清理殆尽。在正史中,我们已经难以还原那段历史的真相。靠田野考古实地调查与严密的逻辑推理,或许是打开这扇沉重的历史之门的金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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