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题报道
■胡建明
“我有亲戚在机场里,能帮忙改签航班……”当你在机场候机时,一定要当心这些主动“帮忙”的人。近日温州机场公安分局经过缜密侦查,成功打掉了一个专门针对民航旅客和汽车站旅客的诈骗犯罪团伙,抓获6名犯罪嫌疑人。查破涉及全国5个省份的诈骗案件18起,涉案金额50余万元。案件主办民警机场刑侦大队副大队长姜永峰向笔者介绍了侦破此案的经过,并提醒广大旅客防范这类极具欺骗性的“航班改签”和“搭顺风车”类的骗局。
一忽悠,航班延误
二忽悠,办理改签
三忽悠,伺机盗窃
“我的行李及行李内的现金、苹果手机、首饰及2张银行卡全被骗走了,这让我怎么活啊……”苏某到温州机场公安分局报案时,情绪十分低落。她向民警讲述了自己被骗的过程。
苏某是福建福鼎人。去年10月25日中午,她便早早地来到温州机场候机室等待安检。刚坐下不久,一位斯文得体,与普通旅客没有任何差别的中年妇女坐在她边上。“你去哪里?”她亲切问道。“去北京。”“我也去北京。”一问一答拉近了两人距离,她们聊了起来……一会儿,一位穿着时尚气派的女青年在她们一旁打电话说北京航班延误了,中年妇女立即问道:“同志,哪个航班延误了?”当得知自己乘坐的航班延误4个多小时的消息后,苏某深感焦虑,女青年面露得意之色地告诉她俩,自己也是乘坐这趟航班,她有个表哥在航空公司工作,刚才答应她帮助改签航班,她俩可以跟她一起去。面对这位“帮忙人”,正担心自己今天能不能赶到北京的苏某喜出望外。三人立即到机场外找到了她的“表哥”。“表哥”给她们讲了办理航班改签手续的规则要求,一是需要核实随身财物,所带银行卡要告诉密码;二是办理手续时,一个人进去办,身上所有物品放入随身行李内,交给另外两人保管。中年妇女先去办理,她把自己银行卡的密码告诉了“表哥”,把身上的现金、手机放入了行李箱中交给苏某保管。一会儿,她和“表哥”出来告诉苏某,手续办好了,叫苏某快点办。苏某便照样画葫芦,在跟随“表哥”去改签航班的途中,“表哥”突然问她:“身份证带了没有?”苏某说:“放在行李箱里了。”当苏某出来拿身份证之时,两位“好心旅客”和“表哥”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是个“专业性、流窜性”诈骗犯罪团伙
接到报案后,机场公安分局迅速展开调查。经查,受害人苏某乘坐的航班没有延误,受害人被骗的银行卡在案发后的20分钟内在永中一邮政储蓄银行的ATM机上分别被取出4800元和800元,被骗的手机处于关机状态。
深入调查后,在机场的监控中发现了嫌疑人在候机楼前带着受害人搭乘出租车离开机场的画面,在永中中信银行门口的监控中发现了2女1男共3名嫌疑人和受害人交谈以及嫌疑人乘坐一辆黑色桥车离开的画面,在永中邮政储蓄银行ATM机的监控中发现了1男1女两个嫌疑人从受害人的银行卡里取款的画面。
综合以上信息判定:该案是由2名女嫌疑人和1名男嫌疑人搭乘专用车辆作案,犯罪团伙分工明确、配合默契,作案手法熟练,具有结伙性、专业性、流窜性。“刑侦大队要深挖线索,紧盯不放,全力侦破,最大程度地挽回受害人的损失。”在案情分析会上王晓敏局长提出了要求。分管刑侦的王云华副局长亲自指挥案件侦破工作,并抽调精干民警成立了专案组,展开了全面的侦查工作。
此案也迅速引起了民航局公安局的高度重视,一份串并类似案件的协查通报很快发向全国民航公安机关,贵州贵阳机场、江西南昌机场公安局返回了近期曾接到类似报案的信息,这些案件是同一伙人所为吗?虽然嫌疑人在取款时遮遮掩掩,但经过仔细对比案件现场和银行ATM机的监控录像,专案组的民警们初步得出了上述案件是同一伙人作案的结论。
5个假身份,民警们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除了嫌疑人作案时留在受害人记忆中的模糊印象和监控中的画面外,没有留下可供确认嫌疑人身份的任何线索,但细心的民警在调取了大量监控资料后,发现嫌疑人在作案后立即乘坐一辆黑色轿车离开,虽然无法看清车辆牌照,但这一发现已让侦查员们兴奋不已。机场附近所有道路卡口案发前后抓拍的车辆照片全部摆在了侦查员的面前,大量的黑色轿车图片中,一辆贵州牌号的黑色轿车引起了侦查员的注意,因为副驾驶座上乘客有一个奇怪动作,每次经过卡点他都会用报纸去遮挡面部。经过检索温州所有路卡信息和高速收费站车辆照片信息,发现这辆轿车在案发前两天来到温州,案发后离开温州去了台州,而且9月份也曾来过温州。根据这一线索,民警们从温州旅馆的登记信息中发现了2个嫌疑身份,但经核实又发现这2个身份并不是嫌疑人的真实身份,而是在温州务工的老乡帮助其开房间时登记的信息。为了不惊动嫌疑人,民警们没有去找这两个老乡,而是沿着车辆的轨迹继续开展排查工作,结合全省的住宿信息和嫌疑车辆轨迹,终于发现了3个新的嫌疑身份信息。但经过受害人辨认,这3个新的嫌疑身份被排除,嫌疑车辆的主人也被受害人排除。至此在侦查中发现的5个身份信息均被排除,那嫌疑人到底是谁?侦查工作一时陷入僵局。
“一定要将这个隐藏很深的作案团伙一网打尽,就算大海捞针也要锲而不舍。”姜永锋副大队长和参战的民警们立下誓言:不破此案,决不收兵。于是他们决定从查找嫌疑车辆驾驶员的身份入手。侦查人员调取了该嫌疑车辆的所有23个交通违法行为处理人信息,与监控抓拍到的嫌疑车辆驾驶员对比并让受害人辨认,但全部信息再次被否定。但突然一条信息让侦查人员眼前一亮,其中一个驾驶人员的前科同案犯的面部特征与监控抓拍到的嫌疑车辆驾驶员十分相似,经过技术比对,确定了嫌疑车辆驾驶员的真实身份。这种通过关系人查找嫌疑人身份的工作方法给了侦查员以灵感,驾驶员之外的另外三个嫌疑人的身份也陆续被确认。侦查人员通过大量的数据分析,排除了5个假身份信息的干扰,终于成功确定了3个嫌疑人和驾驶员的真实身份。
三度来温终入瓮,拔出萝卜带出泥
一张严密的法网很快通过多种形式向嫌疑人张开。10余天后,北京、河北、山东不时传来嫌疑人使用虚拟身份登记住宿的消息,同时传来的还有类似案件的发案信息。他们又外出作案了!抓捕嫌疑人的行动刻不容缓,否则还会有更多的人被骗。但跟踪信息显示狡猾的嫌疑人在每一地的逗留时间都很短,如果盲目出击很可能是跟在嫌疑人的屁股后面跑,而且当时北方普降大雪,抓捕工作一时无法进行。
“有嫌疑人在温州出现!”去年12月15日中午,姜永峰副大队长在得到嫌疑人从高速温州西入口进入温州的消息后激动得跳了起来,立即把正在医院发高烧打点滴的12岁女儿托付给朋友照看,马不停蹄地对嫌疑人进行秘密跟踪。在确定嫌疑人入住乐清某宾馆的信息后,次日凌晨1时许,机场公安分局王云华副局长亲自指挥抓捕行动,当晚共有4名四川南充籍的嫌疑人被抓获,他们租用的轿车和车辆驾驶员也一同被带回调查。在这4个嫌疑人中,有一人正是温州机场案件的嫌疑人(中年妇女),那是她第二次来温州,这次被抓是她第三次来温州。那么第一次和第三次来温州有没有作案呢?审讯工作不像想象的那么顺利,但嫌疑人无辜的陈述和恐惧的表情之间的矛盾让侦查员感觉到背后肯定有隐情。温州案件信息库中的两条报警信息引起了侦查员的注意,其中一个诈骗案件发生在嫌疑人被抓获的当天中午,时间是在嫌疑人从双屿下高速的一个小时内,地点就在双屿汽车站,另一条则发生在2011年9月14日,与嫌疑人第一次来温州的时间吻合。地点也在双屿汽车站。辨认工作很快展开,经辨认3名嫌疑人被受害人认出。在铁的证据面前,4名嫌疑人对在温州实施诈骗的犯罪事实终于供认不讳,全部被依法刑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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