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当听说词坛泰斗庄奴老先生莅临福鼎,我并未引起太多的意外和惊喜,因为近些年来,随着福鼎和太姥山(包括嵛山岛)知名度的大幅度提升,前来游玩的各色人物逐渐增多,各级政要、文艺界“名人”,形形色色的各界“红人”,来了,又走了。作为当地新闻从业人员,看得多了,也就不觉得新奇了,除了做好例行的报道,我实在生发不出更多的激情。
但是,当我读到庄老的这6首《嵛山岛组曲》歌词之后,我读了一遍又一遍之后,我无法形容内心的惊喜和激动,我被庄老高超的创作水平深深折服;我敬佩于这位年逾九旬的老人还有如此海潮般的澎湃激情;我更加深深的体味到了,一位远离祖国大陆几十年的游子,对祖国大陆自然大美的魂牵梦萦的爱!
同时,我为嵛山岛在2012年新年到来之际,能得到这样一份来自宝岛台湾的珍贵礼物,而感到由衷的高兴。我多少有些懊悔,当2011年12月上旬,庄奴老先生应邀光临福鼎,我竟无缘甚或是无意拜见一面。
不过最值得庆幸的是,庄奴的脚步踏过了福鼎,福鼎的土地留下了一抹芳香;庄奴的目光掠过了嵛山岛,嵛山岛的上空回荡着一段美妙的旋律——
欢迎您光临美丽仙岛/仙岛的美丽美自天然/当你的眼光注视天湖/天湖的美艳荡漾你心间
——《嵛山岛组曲1·天湖》
我一直在心中默默吟诵着这样的词句,这样的词句如诗如画,既高度概括出天湖纤尘不染本色自然的美,又以当地主人的身份向五湖四海的客人们发出热情的邀约,真挚热忱,令人倍感温暖。
《嵛山岛组曲》语言浅近,凝练简约,生动活泼,情意隽永,亲切自然。庄老仅仅是抓住最能体现嵛山岛风土人情之美的几个简单意象,诸如“天湖”、“大海”、“蓝天”、“青草”、“涛声”、“帆影”、“石屋”、“渔夫”等,就建构起一个超凡脱俗的意境,画出了嵛山岛独具一格的美,迸发出对大美自然满腔的热爱。这组歌词充分调动了我们以往对熟悉的嵛山岛的审美体验,又为我们呈现了一个全新而又更加纯美的海岛世界。你读——
青草妩媚时现笑靥/想起了想起了姊儿的脸/笑时也甜不笑也甜/就好像就好像草儿一般
——《嵛山岛组曲3·青青大草原》
以“姊儿的脸”比拟青青草儿,形象生动,令人遐想翩翩,寥寥数语勾画出这片青青大草原上那些叫人心旌摇曳的青春爱恋,字里行间满蕴一腔对这一片世外桃源般的绝妙风景的真爱之情,流露出一种人与自然得以交融无间的甜蜜芳醇的幸福感。
这是庄老娴熟运用“实处生虚,虚实相间”艺术手法给我们带来的审美享受。这组歌词语言看来平淡,读来平凡,然而起承转合、虚实相生之间却别有一番隽永的滋味。“实处生虚”要求歌词能激发受众的联想和想象,具有召唤空间。譬如《天湖》这首歌词以“天湖的美艳艳绝人寰”、“仙岛的美丽美自天然”为整首歌词的核心,而着笔于湖光天色,以仙岛比拟嵛山,化实为虚,突出其奇丽瑰秀之美;而“天蓝湖蓝/躺在我的眼前”“湖蓝天蓝/躺在我的身边”这样的词句简直是神来之笔,他把天湖幻化为清纯的神女、高洁的仙姬,幻想她们与尘世凡俗之子相亲相爱,这就充分突出了天湖的美艳风姿,可谓“虚而不空”,因为在这虚拟的神话仙境里,是融入了作者对美丽嵛山岛的深入骸骨的迷恋。“虚实相间”,则要求歌词中立象(意象)典型,组合井然有序,不突兀,不杂乱,且情寓象中。如《美丽嵛山岛》之第二、三节:
让我看一看让我看一看/大海蓝天绿水青山/点缀着岛国的大自然//让我看一看让我看一看/海礁沙滩 石屋渔船/陪伴着岛民的好伙伴
这两节自远而近,由岛国而岛民,景象层次分明,而情感则给人以激动不已、兴奋莫名之感。
明人王骥德有言:“世有不可解之诗,而不可令有不可解之曲。”歌词语言“贵浅不贵深”,它要求在有限的时间内展现它的情感诉求,容不得听众的深思熟虑。但这浅不是浅俗、浅薄、浅陋,而是浅中见深蕴,俗中有大雅。以此观《嵛山岛组曲》诸词,其遣词造句,可谓大俗大雅,雅俗共赏,活泼天然。
我想,庄老肯定是已经“返老还童”,进入了“返璞归真”之境界,他以一颗真正的童心来感受嵛山之美,于是,在他笔下的嵛山之美,全不是我们以往读过的嵛山之美。“中国十大最美海岛”之一的嵛山岛,长期以来,也接受了许许多多文艺家和爱美之人的赞美,但从没有像庄奴先生这样的,既十二分的真诚、极端的质朴,又洋溢着天然的童真。你看——
来了来了我来了/嵛山岛我来了/这次我来是专程/看一看你家的宝
——《嵛山岛组曲6·嵛山岛我来了》
这样的词句是率性而发,直拙而不乏顽皮的色彩,所谓俗到家时自入神,其言语的背后可都是郁郁葱葱的爱,都是蓬蓬勃勃的情呵!真叫你无法不喜欢!你再看——
蓝蓝的大海扬波涛/亲吻着嵛山岛/朴实的渔民欢迎你/脸儿呀笑呀笑
——《嵛山岛组曲5·渔夫乐淘淘》
这样的词句多么具备动态感和视觉的冲击力,渔民的形象呼之欲出,一下子就进入了你的心底里。
庄老1921年生于北京,青年时代经历战乱,1949年随部队到了台湾,从此数十年与大陆隔绝;写词50载,作品超过3000首,至今笔耕不辍,被称为“与时间赛跑的老人”。历尽人间沧桑和人世艰辛的他,对人生和生命的感慨,在《嵛山岛组曲》照样流露——
伫立嵛山岛顶/远望海上帆影/帆影来去不停/好像漂浮人生//静坐海边石屋/耳中尽是涛声/涛声和我心语/人生奋斗莫停
——《嵛山岛组曲2·帆影涛声》
可以想象,一位九十高龄的老人,面对“帆影涛声”,想到自己一生的“漂浮”和“奋斗”,有多少感慨在心头!可是在感慨之余,我们依然在词中读出了老人坦荡乐观的人生态度和一颗对“真善美”永不疲倦的心灵。
古人云:“歌永言。”著名作曲家乔羽先生曾说:“声乐艺术,在我看来是语言的延长和美化。”而“歌永言”之“永”,其实正包含着延长和美化的意思在内。歌词正是戴着听觉束缚的脚镣,来“延长”和“美化”自身,并调动听众的情感共鸣,达到流传目的的。
纵观《嵛山岛组曲》,其风格清新淡雅,意境温情而美妙,弥漫着温暖的田园气息,洋溢着大自然的魅力,散发着人性的光芒。著名诗人艾青有诗云:“为什么我的眼里饱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我们完全可以套用这两句诗来评价庄老的这组《嵛山岛组曲》:“为什么我要放声歌唱,因为我对这仙岛一见钟情。”好的歌词必然要求缘情构象,只有内心的深潭蓄满本真的热爱与弥久的眷恋,才能真正做到立象而衍情,让歌词这种属于时间的听觉的语言艺术绽放永恒的光彩。
正因为如此,我们不能不对美丽的嵛山岛再一声叮咛:你可要记得这一位行将穿越百年沧桑时光的老人,他为您奉献的不仅仅是依然青春依然浪漫的款款歌吟,更是万千游子对祖国魂牵梦萦的爱恋啊!
或许,在庄老眼里,这小小的一个嵛山岛,就是一整个大陆啊!
大嵛山岛
山、湖、草、海在此浓缩
《中国国家地理》专家评语:地处东南,却有西北高山草甸的风光;身是海岛,更有天湖清澈如镜。
湖海相依 林 宣 摄
大嵛山东西长7.7公里,南北宽2.76公里,面积为21.50平方公里。岸线长31.97公里。岛上有大小澳口36个,大小山峰20余座。为福建省最高海岛,海拔541.4米。在其海拔400米处,镶嵌着大小两个天然湖泊,大天湖面积近千亩,可泛舟畅游;小天湖200多亩。两湖相隔1000多米,各有泉眼,常年不竭,水质甜美,水清如镜。湖四周山势平缓,间或有白色芦花点缀其间。青山、碧水、礁石林立。还有连片的万亩草场般的景观,被誉为“岛国天山”,是东海上的神奇小岛。2006年被《中国国家地理》杂志评为中国最美十大海岛第8名。
①福鼎生活网上发布的所在信息未经本网授权,不得转载、摘编或利用其它方式使用。已经本网授权使用作品的,应在授权范围内使用,并注明“来源:福鼎生活网”或“来源:http://www.51ggwu.com”。违反上述声明者,本网将追究其相关法律责任。
②本网转载其他媒体稿件是为了传播更多的信息,此类稿件不代表本网观点。如果本网转载的稿件涉及您的版权、名誉权等问题,请尽快与本网联系,本网将依照国家相关法律法规尽快删除处理。